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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鋤動插秧的雲
無意驚動冥想的鷺鷥，以及
夢寐雲枕的觀音
祂醒來，掩面呵欠
一顆慈藹的淚珠
下凡播種
在莊稼人的希望裡
靜待發芽
挖土機轟隆隆地烙印長長的輪痕
原來水泥也是畫筆
勾勒金錢的輪廓和資本家的野心
孩子踩在白色磁磚不知道腳下
是爺爺用汗水釀成的沃壤
黑色西裝取代勞動的白色汗衫
白色公文承載黑色油墨
煙囪咳出滿天憂鬱
難怪影子無法漂白
烏鴉無辜，哽咽喊冤
不懂翻譯學的政客深深一鞠躬
童年吹出的泡泡困在
上班的車陣中
回不了家
融化的香草冰淇淋
漸漸滲進斑馬線的縫隙
和淚水一樣
不蒸發也不留下回憶
是否曾記得
有一顆潔白的種子
在地心深處
渴望破土
——《幼獅文藝》2011年6月號 vol.690
＊本期收錄廖之韻，林達陽，王盛弘等作家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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