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這樣子靠近宇宙

文明來到之前

我們擁有村莊

最率真的身分和志向

港灣擁有自信的海鷗

帶領湛藍色的夢穿越黑色漩渦

慢慢成為你我眼中

濤湧不息的潮汐

清澈的風景不僅海與天

水溝裡充滿熱鬧的魚蝦

透明的笑聲，一位父親捲起袖子

徒手抓起肥滑的泥鰍

孩童的目光激起浪花

迎接英雄凱旋歸來

寺廟的老樹

聚集聒噪的白頭翁

和鞦韆上的麻雀爭論

哪家三合院的屋頂適合日光浴

哪條溪流、哪處水窪

適合兜風適合約會

植物攀附我們的心房，含苞

賦予血液、淚滴及愛

枝枒如微血管盈滿全身

一齊綻放我們的言語

我們的思想；我們的國度

從來不需要匠氣的園丁

在野生花園剪修稜角

聽說這裡的纜車、摩天輪和飯店

下個月動工

我知道親切的颱風

會睜大眼睛日夜監工

必要時出面為我們喉舌

降下豪雨表達憤怒

我擺好畫架和畫布

不準備任何顏料色筆

讓活潑的猴子隨意塗鴉

飽餐的鳥兒拉下鳥屎

許許多多的芽與蟲子從泥土竄出

只有牠們了解

耕犁這塊阡陌的知足汗淚

我將美好的現在裱框典藏

放在善良人都可以看見的地方

在文明造次之前

——《創世紀詩雜誌》174期，二○一三年三月春季號

＊本期收錄沈雨懸，小縫，唐捐等詩人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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